在《现代汉语词典》中,"车(車)"字早已成为汉字部首中的一大成员。其中依“车”为部首的有75个汉字,依“車”为部首的有81个汉字。
看来,“车(車)”字有着很强的亲和力,相关汉字依它作了标配。不过这仅是本文的开场白,只点了“车(車)”字的魅力,而没有提到“车
(車)”的实相与它的岁月沉淀。为叙述的方便,让其简体“车”字单行,繁体“車”字便歇了。
“车”被词典解释为:有轮子的陆上运输工具。
我是农民的儿子,车概念自然源于铁轮子牛车。车上放的货物,印象最深的有两种:一种是春初秋后的农家肥,一种是夏秋收获的庄稼。这就是小时候“车”的概念,且知谁家有辆牛车家境就好,就牛气。
我的父母穷,既没有牛,也没有车,田地里送粪或拉庄稼只好向邻家借用。后来打制了一辆独轮推车,虽比不上牛车那样庞然,却也小巧玲珑,使用上多了方便。人家牛拉,俺就人推;人家跑一趟完事,俺就跑上十趟,比没有运输家具强多了。于是,牛车之后又认识了推车。记得,1953年初春,小麦遭了霜灾,为挽回灾后损失,父亲远走长葛、洧川用烤烟换粮,上路推的就是这辆推车。
于是,童心被车启蒙了:牛车也好,推车也罢,车在家里是很重要的,世界观里有了一盏启明灯:家里有牛有车就是长大后的奋斗目标!
长大了点,听说许昌还有火车,是八匹马拉的,车的概念一下扩容到了远方,有了放不下的眼见为实。还好,这年秋后的一天。父亲说:“明天去许昌卖烟叶,你跟我去。”一听高兴极了,高兴得久久不能入眠。因为这是首次出村到城市,也真想看到马拉火车啊。
还是推上家里的推车上路,65里路的行程,天不明就动身了。车子上绑着整理好的烤烟,父推着,我拉梢,从更夜走到天明,按时到了许昌。
到了许昌,就要过铁路线了,闸杆落下,关了去路。只听北边传来“呼哧呼哧”声音,随之来了车轮滚滚、长长的爬行物,慢行在眼前,缓缓地入市。父亲告诉我:“你看,这就是火车!”
我傻乎乎地发愣,好半天转不过马拉火车的弯。闸杆升起了,路通我也想通了,小孩子的我竟被“马拉火车”骗了个彻底。
这火车真大真长真猛,我们的推车和它一比,就是一只小小的爬虫了;不来许昌不知村庄小,真是山外有山、楼外楼啊。不过这次到许昌的最大觉醒不是这些,而是再也不信“马拉火车”了,而信上了“牛B不是吹的,火车不是推的”这句真话。到此,我不仅认识了推车、牛车,又认识了放大万倍的火车运输,车的概念变大了。同时刺激出“坐上火车”的远行念想,以见识更多的车族成员。
我在空想中成长着。期间,父亲的勤劳正赶走贫困,先后买下了牛与车轮,后又打制好了车架,只缺轮轴又没钱购置的时候,来了农业合作化运动,牛与车被“合作”了,包袱也甩给了集体。小农经济的穷家不再愁着愁那了,我也不因农耕和琐事影响学业了,顺利上了初中上高中,1962年又考上了粮食学院。
粮食学院在郑州,必须坐火车北上报到,“想坐火车远行”的早年想法梦想成真了。许昌见过火车之后,现又坐上火车,等于我与火车拥抱了。接着,郑州火车站还换乘了迎接新生的客车,这车那车的,车的概念一直放大着,被外面的大、快、“洋”广义着。因为广义吧,我更加得寸进尺畅想了:一定还有不一样的车等我遇见!然而,仅是一个未知数。
后来,眼馋了郑州的自行车风景。少见多怪吧,感到城市人真能,上班的都成了杂技演员。哪吒脚踩风火轮是神话,郑州人蹬双轮可是真的,不信也得信。想开去,骑车这技术是必须学会的,不然身在郑州却不是郑州人了。
大学里读书,兼职了学生会工作,正好校方配备了一辆自行车。这就有了学骑的条件。学骑嘛,无非要胆大,不怕摔跤,摔倒了再站起来。我就是奔着这一原则,几经洋相百出,学会了这匹“坐骑”。没想到这个技能“文革”中用上了,骑上它只身跑到项城、漯河等地避难,躲过了派性中的“武斗”一劫,从此脑中的车库多了自行车,并与它暗暗许下了购买之约。
校园里还见到了院长专用的小轿车。学生嘛,看看而已,自感没有乘坐它的资格。只认为,这车是高干和高级人才享用的,自己的资格还差得很远,同时也悄悄成了进步的鞭策:努力吧,只要学业有成,坐上轿车还是问题吗?!
说了一堆“车”,都是公家的,连推车和牛车也入公了,只有享受权,没有所有权,个人都是无产者。1979年后,有了改革开放政策,社会主义建设回归到初级阶段,无产者都变成了有产者,钱包都鼓了,个人不仅有了房产,还有了自行车、三轮车、摩托车、电动车、面包车、小轿车,车成了时代发展、人们走向小康的一串路标。
不谈学业有成,我也是改革开放的受益者,最终坐上轿车了。车的概念从小推车到小轿车,穿越了我80多岁的时空,前后天壤之别。社会在进步,车也不停地运转,不停地升级,这就是新中国百姓的当代做派:敢教日月换新天!
棋盘上的楚河汉界两岸,红黑双方都在开发智慧,落实着“车到山前必有路”。时代的发展,车的扩容不断更新换代,不断刷新车型,“车”的定语也跟着满天飞了。现在,高速车、磁浮车、电动车、电动自驾车、无人驾驶车等等的相继新生,意味着车概念的放大与未来的科技前景连通着。这使我不知不觉进入了“停车坐爱枫林晚,霜叶红于二月花”的诗境,车概念的岁月沉淀恰是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写照,甚感幸福指数年年高啊!
82岁(2025.01.25)完稿于河南工大欣园小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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